躺在床上漫思,感受着心头传来的压抑,不安与焦虑,交织起来的情绪,让我辗转反侧。
只是,自己又能做什么呢?大概也只有感受着内心中的那份焦虑,每一天,每一刻一层层的积累吧。
总是喜欢的胡思乱想,时不时听到的集中营政策恶化的信息,也加重了自己内心涌动的情绪。
但是除了焦虑,自己又能做些什么?
若是以前的自己见到我这个样子,大概会嗤笑一声,然后来一句:“居然会被无用的情绪给束缚住。”之类的话语吧。
这么暗想着,我也终于转移了注意,也终于渐渐沉入安眠。
“‘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,不会那么怯懦,那么无力了。’……吗?”莱茵语带着些许潜意识地小声自语,我又一次重复了当时转学时候的心语。
夜,无声,也无梦。
从初晨的睡梦中醒来,我望了眼窗外的青色天穹,蓦然间,自己听到一声清脆的啼叫——窗户外面划过一丝青色的影子。
是鸟么?不过……集中营中怎么可能会有鸟呢?毕竟这里关押着天生对动物有亲和力的精灵啊。但是,那又是什么呢?
抱着这样的疑惑,我起身下楼,又看到书架前看书的鸢尾抬头望了望,随即对着我笑了一下。
“早安,殿下。”
“早安,鸢尾。”
望了一眼又默默低回头去的鸢尾,我也从书架上抽出昨天的那本《人类远古十六族通史》,如昨日中午一般,坐到桌前,继续阅读。
雅琛,艾茵,少师灼,温诺尔。扉页上书写着的作者名依旧是这四个名字,不过今天,“温诺尔”这个名字对我而言有了新的含义。
温诺尔……是个男名吧?是艾茵的师兄弟,不知道是怎么死去的,导致了艾茵自身的自责。以至于成为了,谁都不能碰的软肋。
还记着昨天,艾茵最后离开前,对我们开口,不过眼角,似乎噙着泪:“不是还有一个月呢吗……让我再逃避会吧,所以大家千万,千万,不要再提这过去,本应该掩埋的事情了。”
“好么?”当时,鸢尾这么问道。
“无所谓好或不好吧,只是大概,我还没有勇气去回忆,也还不愿意,去承受那时候的代价。”
“逃避的你,已是代价了吧?”荀诗玦当时撑着头,这么问。
“……也许。”艾茵含糊着回应,接着便离开了。
轻轻叹了一声,终止了回忆,我把面前的这一页翻过,继续昨天的阅读。
想起记忆中的很久很久以前,现实中的许久之后,转学时候的自语。自己,也许也是在逃避着的吧?
一如昨日的初晨,没有一会,白玫便打着哈欠,从一侧冒出头来。
大概是见到白玫也醒了吧,鸢尾放下书,便走到这个回型屋子最中间的院子里面,去摘果子。
然而,猛不丁的,门被踹开了——隔着两扇透明水晶落地窗,我清楚地看见,一个士兵收回腿的动作。
“又来了啊。而且还是暴力破门,对面那位,我可不可以认为,自从被我稳压一头后,你开始变得没教养起来了?然后,你的没教养气息又开始传染了?”白玫话语带着冷硬。
“白玫,好久不见。”那个军官似乎并没有在意,“按你的话来说,我继续来耀武扬威了。呵。”
“我可不信你与我是‘好久不见’,我记着前天才刚刚见过吧?短时间之内,我可不想见到你的面容啊。”白玫这么说着,不过我总感觉,话语似乎有些过头了,毕竟其中带着的刺,是那么的明显。
“瞧瞧,像是护犊子的猫一样。今天我又没有打算抢你的研究,只是想找老朋友说说话。还有,单单凭刚刚你说的话,我就可以让士兵把你打到昏迷了,白玫,请注意你的言辞。”
“是对手吧,我们的关系,只有对手这一层吧?硬的不行,你打算来软的么?”
“……猜到了?”
“以前不也这样么?”
“所以说,你知道的……”那个军官突然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白玫,你真的打算死守自己的研究,一直到最后么?不单单只是,那个问题,还有其他的你没有讲出来的东西。”
“只是,明明你有天分能得到的解,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?你如果可以心不那么浮,结果论……”
“又是那一套,你!”似乎,那个人很气恼样子。
鸢尾拿着果子,也在这个时候凑了上去。
“白玫,你的。”其中一个把果子递给了白玫。
“我想你在破门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今天会怎么样了吧?”鸢尾摇动了她的脑袋,“但是呢,我怎么觉得你总是想证明些什么?”
“证明,很多东西不证自明吧。”军官摇着头,他看到身旁已经列队完毕的士兵,“算了,白玫,我的好对手。我会想办法满足我的好奇心的,今天,那么就先这样吧。”
仿佛就在门合上的一瞬间,我看见白玫的气势瞬间低落到极点。
“真是烦啊……今天的好心情也没有了。”
鸢尾一边随着她走过来,一边略略关切地望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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